維也納咖啡館探訪(四):中央咖啡館的忠實粉絲
經營了30年,大約在1900年前後,中央咖啡館成為維也納學者和藝術家最愛去的地方,而直到1918年,中央咖啡館被稱之為維也納唯一的文學咖啡館。
箇中是有其歷史背景的,中央咖啡館真的要感謝他的名人老朋友們,尤其是他的忠實粉絲Peter Altenberg
Peter Altenberg 彼得.艾騰貝格
我不在家,就在咖啡館,我不在咖啡館,就在前往咖啡館的路上,這句浪漫到家的台詞就來自中央咖啡館的忠實粉絲Peter Altenberg。其實倒也不是他自己說的,而是朋友找不到他的時候,鄰居給的指路明燈,似乎沒那麼浪漫,反而有點像開玩笑,但玩笑還有開得更大的。
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裡說到的:貝多芬135號最後一個樂章,他寫下了非如此不可嗎?非如此不可,如此嚴肅而強力的動機,成就了偉大的浪漫主義。背後其實是貝多芬被逼債,他想甩賴只好問:非如此(討債)不可嗎?債主回答:非如此不可。
生活的荒謬與戲謔偏偏能形塑偉大。
這位奧地利文學家是中央咖啡館的代名詞,你想不注意到他都難,因為他的真人大小塑像就坐在中央咖啡館進門口。為了紀念這位有名的老粉絲,中央咖啡館讓他永遠可以坐在他最喜歡的位置上,也不失為一種咖啡人的浪漫。
Peter Altenberg是在英國出生,1859年出生的時候,費爾斯特宮剛好正在興建,一直到1876年中央咖啡館正式開幕,Peter Altenberg才17歲。但Peter Altenberg愛上中央咖啡館是1890-1900年左右的事,那時他大約30歲。
1894年,他被當時的大文豪Arthur Schnitzler發掘,並且受到對維也納文壇有重大影響力的兩位名作家Hugo von Hofmannsthal和Karl Kraus的讚賞,稱他為維也納印象派的代表者。
在當時,維也納在歐洲是現代藝術與文化的中心,而Peter Altenberg和一群在維也納各大咖啡館(以Café Griensteidl為主要基地)流連的新興文學家、藝術家們,被稱之為Young Vienna。
Young Vienna捨棄了過去維也納主流的自然主義(Naturalism),而嘗試了以現代主義中的象徵主義(Symbolism)和印象主義(Impressionism)進行創作,並且對當時社會所支持的道德立場進行了強烈的挑戰,由其是性開放的相關議題,因此對於當時的維也納,甚至整個歐洲都造成了重大的震盪。
Peter Altenberg也曾被人批評是酒鬼、毒蟲和色狼,甚至有人罵他是神經病。不過恐怕也是因為對於當時相對保守的維也納來說,Young Vienna這群人還是太前衛了點…Peter Altenberg還出版過少女的裸體照片,這些少女大多都是他的仰慕者,例如說他的出版社老闆的女兒,可見Peter Altenberg在當時肯定是個極富爭議性的八卦角色。
Peter Altenberg以詩人、文學家的身分發揮他的影響力,並在Café Griensteidl被拆遷後,帶領了Young Vienna的眾人齊聚在他最愛的中央咖啡館,因此在1900年前後,中央咖啡館成為維也納最有名氣的文學咖啡館。
Peter Altenberg雖然成名早,對於維也納文壇也深富影響力,但在他生前卻沒靠寫作賺甚麼錢,不過他是個濁世佳公子,交遊廣闊而且能言善道,所以雖然口袋空空,但總是有好朋友會替他付房租、咖啡館的賒帳、香檳和各式生活開銷,因此被稱之為bohemian’s Bohemian最波希米亞的波希米亞人
Peter Altenberg的成名作就是在中央咖啡館完成,而且因為他幾乎一起床就泡在中央咖啡館裡,書信往來的地址也是中央咖啡館,也是在中央咖啡館走完生命最後一程,說他是1900年前後中央咖啡館的一部分一點也不為過,中央咖啡館陪伴了他將進30年的時間,他也為中央咖啡館帶來了崇高的名聲。
想像一下,Peter Altenberg就像是中央咖啡館的幕後主人一般,在咖啡館的各個角落與每個朋友熱切的打招呼、開心地暢談現代主義、分享一杯維也納咖啡、或是一個人默默的坐在熟悉的老位子,沉靜地想著最近要找誰來買單(笑),如此生活而嘲諷的身影又出現了。
生活的荒謬與戲謔偏偏能形塑偉大。